冬末，马则仁领着小马威步入宗室学堂。马则仁大步向前，小马威多少有些胆怯。
学监室。学监已脱去了官服，一身平民打扮。
门开了，逆光中出现了马则仁的身影。
学监：（惊愕）谁？
马则仁：（气壮如牛）我。
学监：（奇怪）你是谁？
马则仁：（傲慢）我是谁？姓马，名则仁。
学监：（沉吟）马则仁？
马则仁：真是贵人多忘事，连我马则仁都记不得了，来，威儿，拜见学监大……先生。
学监：（突然省悟）哦，马先生，事太忙，让我给忘了，您多包涵。请问，有何公干？
马则仁：（语含讥讽）公干，我一个平头百姓哪来的公干呀？我是来听从发落的，还说我少不了吃官司，可溜溜一个月过去了。是关，是押，您总得给个信儿吧！
学监：学生马威已被学堂除名了，您看这个。（找一本蓝皮的名册，递给马则仁）
马则仁：这是怎么档子事呀，你们学堂，小孩子打着玩，是常有的事。再说，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呀，专整治我们马威干嘛。欺负我们是平头百姓呀！
学监：可您的公子也太个色了，一急，就咬人，上我这儿告状的多了。
马则仁：（转身向马威）真有此事？
马威：（点头）谁让他们贱招呢！
马则仁：（口气软了些）不管怎么说，还是因为有人贱招不是，可经过这么一场，他也就再不敢放肆了。马威，你说是不？（马威点头）你看，多听话的孩子，您能狠心让他没学上。
学监：（十分得意，嗅了嗅鼻烟）不行，你说出大天来，说不行就不行，磨我没用，我不能带头坏了学堂的规矩。
马则仁：可你知道我是谁？
学监：（冷笑）你能是谁？
马则仁：告诉你，我祖籍广东。
监学：怎么想跟我攀亲，我可是地道的北京人，说这没用。
马则仁：跟你攀亲？说出来吓你一跳，我乃广东香山县翠亨村人氏，我们村的孙……
学监：（打断了他的话）来人，送马先生出去。
门外进来两位差役，不由分说，扯着马则仁就往外走。
学监：（大笑）爷们见过世面，唬我，拿个什么翠亨村的老农压我，还孙先生，管你什么先生呢？（猛然间，他的脸色变了）孙……孙什么来着？哟，别是……（冷汗从额头渗出）
爷俩从学堂门内走出，神情沮丧。
学堂门房进了马家小院，递给马则仁一封信，又走了。
马则仁：（撕信，看信，突然笑容满面）祥芝，快来！
孟氏：（出屋）怎么了，大呼小叫的？
马则仁：学监来信了，说明儿个马威就可以上学。
孟氏：什么事儿呀，一会一变的？
马则仁：还能有假，祥芝，明儿给我点钱，我再印些名片，补上我的祖籍。
孟氏：一个广东祖籍，有什么可补的？
马则仁：真是妇人之见，这年头风水变了，广东人吃香！
